知青过年关于知青过年三十的故事的介绍
题记与一生相比,“知青”时间很短,但“知青情结”却很长。时间让我们选择性地记忆,当年的辛苦已然不觉,青春的挣扎也成了美好的回忆。在知青的心里,插队的地方也是自己的故乡。
本文描写的是我插队的地方—安徽旌德县云乐公社大岭脚生产队过年的情景。
郝老爷说,麦种子下了地,那是晒太阳的时候到了。
郝老爷说,忙忽了一年了,地还不歇歇?人还不歇歇?就算地不累人不累,娃子还不得歇歇?“阿黄”还不得歇歇?
郝老爷祖籍,在村里专司养牛。村里人都说,郝老爷最懂“安逸”喜欢吊着烟袋、抽着水烟找人摆“龙门阵”到了农闲季节,郝老爷的水烟枪就更 “大呼特呼”了。
“阿黄”是郝老爷养的老耕牛,每天一大早郝老爷就率领着“阿黄”和它的大黄二黄们去吃草,但现在不用了,腊月的山坡没有了草,家里备着干草料足以让“阿黄”们过冬,于是郝老爷就要享受阳光了。
二赖子说的,看见了郝老爷晒太阳的时候,就快要过年了。
二赖子人不赖,只是山里的土水不好,据后来城里来的大教授考证,说是缺少点什么元素,所以山里有许多人头上会稀稀拉拉地缺少头发,二赖子也是,所以就被大家叫“二赖子”本名是什么大家却都忘了。
在别人忙忽的时节,二赖子闲着,在别人闲着的时节,就该二赖子忙忽了。腊月是二赖子最忙的时候。
二赖子是杀猪的。
队里的分红管了口粮,剩下已然不多。圈里的猪,换成了油盐钱,留上一头,那是自家享用的。平日里山里人没新鲜猪肉吃,偶尔来个客人,就吃些陈年留下的腊肉也就是腌猪肉。每年的腊月,是家家户户宰猪的日子。
看二赖子杀猪,娃娃们很兴奋。两条粗杠的长櫈、一大木桶的开水,那是专为猪预备的。在二赖子的指挥下,助手把猪缚在长櫈上,在猪声嘶力竭的嚎叫声中,二赖子的尖刀直指猪的心脏,随着那凄疠叫声的突然衰竭,下面的事情就是看“二赖解猪”了。
二赖利索地将全猪分门别类地按头、腿、肉、油、内脏、毛、血分割完毕,下一家早已经是恭候多时。
中午或者晚上用饭的时候,猪肉烧腌菜照例是主菜。二赖子坐着上座,陪桌的是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或者是队长支书。主人在席间张罗着奉承着,这时候的二赖子满脸油光光、红彤彤的,是最有面子的人物。吃完了张家吃李家,腊月的二赖子,就这样在一个月里,吃完了一年的猪肉。
娃娃们都知道,看见二赖子杀猪,就快要过年了。
二赖子忙着杀猪的时候,金斗担着他的剃头挑子进村了。
就像稻子收割后要脱粒一样,剃新头是过年前必须有的过程。金斗的身边不会有二赖子杀猪时的围观孩子,却有忠实无老年听众。
冬天暖阳下,金斗见怪不怪地慢条斯理地用他的梳子梳理着梳理了几十遍还不能顺畅的几个月未洗过的板结头发,吐沫四溅地发布着新闻联播:“张村的新媳妇刚过门就生了个儿子”“姚庄的老光棍和一个要饭的外乡人结了婚”“岭上张家的小子让人当野猪给打了,中了几十粒铁子”…
见金斗进了村,家家户户开始为过年忙碌起来了。
大山里的腊月最是寒冷的,热乎的是家家户户传出的炒南瓜仔儿的声音。
铁锅和铲子不倦的接触声,南瓜仔儿接触锅底的沙沙声,还有那和着声音飘出的香味儿,就是要过年的歌。这话是潘老太太说的。
潘老太太眼神不好,腿脚不便,看不见郝老爷晒着太阳时的悠闲,也没兴趣像孩子们一样追逐着杀猪大军,对金斗的张长李短的新闻更没兴趣。潘老太太说,从她打小那会儿,过年前家家户户就炒南瓜仔儿。这会儿她家已经轮到他孙子当家了,家家户户过年前还得炒南瓜仔儿,你说这炒南瓜仔儿是不是百年不衰啊?潘老太太已经九十三岁了。
山沟沟里过年简简单单。山里人没太多的闲钱买炮仗,就是有钱,去县城六七十里的山路,也搅了他们那份买炮仗的兴致。
当大年初一的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在自家的山坡前对着全村吆喝过年啰,过年啦~~~
于是,各家的娃娃大人们,走出家门,对着山坡的对面,对着各家各户,拱手高喊:过年啰,新年好,过年啦~~~~
新年,在山沟里开始了…
远逝的三代会大院
向我们的青春,致敬
退休畅想曲
后记过年前的理发总是有几分尴尬:几月没洗过没梳过的头发,板结一块,金斗的梳子怎么都梳理不通。心里的难为情至今仍记得。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知青
知青是知识青年的简称,广义泛指有知识的青年,一般指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在中国,知青是特定历史时期的称谓,指从1950年代开始一直到1970年代末期为止自愿或被迫从城市下放到农村做农民的年轻人,这些人中大多数人实际上只获得初中或高中教育。从50年代到70年代末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的总数的估计在约1200万至1800万之间。1977年高考被恢复,大多数在农村的知识青年想方设法要回到故乡去。1979年,国务院颁布了关于知青问题的“六条”精神,随后,大量知青通过各种途径返城。